森林公园。远远,一栋白色小楼渐渐浮出,芭蕉棕榈伸出手环抱,蔷薇花含苞等日光。
温玉提着她小皮箱,装满她一生傢俬行囊,白衣黑裙,黑色玛丽珍皮鞋里,短短白袜遮住纤细脚踝,柔软长发散落肩头,随她抬头动作而后仰,越过腰,摆荡春意浓厚五月天里。
面前电影中昭示主人财富半山别墅,车库、花园、游泳池,女佣穿制服,口中喊太太小姐,老爷少爷,令你走回五十年前民国风月。
她纤瘦身体,同高高屋顶两两相望,如同十二岁那年,她带着浓重乡音,来到陌生可怕花花世界、浮华都市。处处都是吃人狼,夜夜不能安睡。
强与弱对比,谁又会知道跨过这道门,走进这间屋,未来将有多少喜与忧等待。
但她没得选,弱者永远是强者依附,温妍下得定决心,付出身心,也强过她。
红杉木双开门半掩,大理石地板倒映着她忐忑探寻身影,玄关一束百合花开青色花瓶中,迎面来女佣笑着点头,“小姐,老爷太太客厅。”
温玉茫然,女佣上前来,接过她手中行李箱,前面引路,“小姐这边走。”
长时间无人碰触旧钢琴,不知名画像,蔚蓝色大浴缸,再走过一扇落地窗正对泳池,乳白色窗帘微风中飘荡,终,硕大水晶吊灯下,温妍坐长沙发,笑盈盈勾住位“先生”,一句接一句说话。
这位“先生”穿衬衫长裤黑皮鞋,未见大肚或谢顶这类中年男人通病,但也许因为他已过中年,这些“病症”自我痊愈,换来花白头发,皱纹满脸,一只金边老花镜挂胸前,精神矍铄,老而未衰。
温玉甚至不敢称他作“老先生”。
他带上眼镜认真来看温玉,温妍倚他身边说:“四叔,你看我们姊妹像不像?”
第一日从床上下来,他叮嘱她,秦四爷这名号给外人叫,你这样小,不如喊四叔。
她是他掌中黄莺,他愿她如何如何,她便如何如何。才三天,跟四姐温敏到按摩院,嗯嗯啊啊,盘腿扭腰,全套服务,十八般武艺都学会,为不就是如此,不做事得万贯家财,比办公室写英文申请简单、体面得多。
年纪大又怎样?多金又温柔,好过办公楼里朝九晚五没钱买车后生仔。
他问温玉,今年几岁,哪里读书,功课好不好。
温玉一一照实答,他再交待她好好读书,他有一个败家仔,一个月不见人影,叫她遇见了也不要理。
转过背,温妍又拉住温玉偷偷摸摸谈话,无非是“怎样?他好不好?”
温玉勉强说:“很亲切。”
温妍忽而激动地握住她手,两只眼亮晶晶,似终于找到知己,“我都说他好,对我也很好,比任何一个人都好。”如果是阿爸,会好。
“阿姊,你乐就好。”
乐?她当然乐。见过同事出手阔绰名牌傍身,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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