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澜,否则金陵还有一场浩劫,而后卫国公又去了北方迎敌东虏,那时老夫就与严大人说,卫国公此去定然马到功成,威震大漠,果然,卫国公去了北疆之后,大获全胜,执虏酋而还,献捷于太庙,我等隆治旧臣,闻之无不泪湿衣襟,喜极而泣。”
贾珩道:“袁老先生过誉了。”
众人这时候也都纷纷恭维着,大抵是少年俊彦,国之干城之类的恭维之语。
在座诸人只字不提新政,更多还是观察那蟒服少年的态度。
直到南京吏部尚书董崇学,低声说道:“卫国公所提四条新政,更是高屋建瓴,我等积年老宦闻之都佩服不已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看向那蟒服少年,想听其人会说些什么。
贾珩沉吟片刻,道:“一条鞭法,火耗归公等新政都是知民生之苦,缓解厄难的善政,但江苏常州府出了这样骇人听闻之事,圣上闻之颇为震怒,有不识大体之人,深受国恩,却为一己私利借此攻讦新政!”
在场众人闻听那少年疾言厉色之语,心头莫不凛然。
其实在场的都是南京城的高阶官员,科道言官都没有资格过来凑这个热闹,但也有一两位曾经上疏指责新政的官员面色就有些不好看。
贾珩道:“诸位都是智谋之士,当知四条新政对我大汉社稷的裨益,既是良法善策,为何在常州府造成那样事来?”
在场官员一片鸦雀无声。
贾珩看向一旁的袁图,说道:“袁老先生博学通今,以为一条鞭法与摊丁入亩如何?”
袁图被那少年的目光盯着,道:“一条鞭法诚为良法不错,但也不可操持过急,尤其清丈田亩一事,地方省府州县都有鱼鳞册,以之为准,一条鞭法仍可试行。”
贾珩笑了笑,说道:“人口五年一报,鱼鳞册十年,自今上即位以来,鱼鳞册已有一十六年未曾修订,人口也有十年未予清查,江南地强民殷,肯定是要查一查,才可为以后施策做准备。”
这时,户部尚书谭节道:“卫国公所言不错,清丈田亩,但地方官吏急于立功,手段激烈,这才酿成这次事来,可见新政需得缓缓图之。”
贾珩看向谭节,说道:“常州府的案子真相如何,锦衣府会派人调查核实,不管如何,常州府武进县知县的血不能白流,我大汉朝廷命官,两榜进士,竟被活埋至死,置大汉颜面,置诸位科场前辈于何地?”
开口必称社稷,张嘴就是大义,站在道德高地上,挥舞道德大棒。
有一些官员,也都纷纷称是,作义愤填膺状。
贾珩观察着在场官员的脸色,将一些人的神色记在心底,以便之后询问。
整了整心神,道:“诸位先不提新政今日既是接风洗尘之宴,先一同畅饮就是,金陵人杰地灵,诸位都是前朝名臣,贾某也有不少请益之处。”
一场接风宴,虽处盛夏时节,江南的官员却感到一阵彻骨寒意,这位卫国公果然是有备而来。
待到饮宴而罢,各自散去,关于贾珩对新政推行的严厉态度,也渐渐经由南京六部的官员,传至整个江南士林官场。
那就是一条鞭法、摊丁入亩等新政,势在必行,不可能改弦更张。
贾珩则是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,骑着马返回宁国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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